“燕王这厮,为何按兵不动?”陈处墨自言自语道。
一旁的白芷月说道:“燕王这厮纵有泼天大胆,也决计不敢公开进攻县城,起兵谋反。以我所见,燕王是别有所图吧。”
李元芳拱手说道:“卑职看到燕王的兵砍伐树木,垒砌营寨。卑职靠近了去听,燕王的兵说是为防乌桓部落的奸细渗透,特地构筑防线,有备无患。”
防备乌桓部落的奸细渗透?
陈处墨微微皱眉:此举貌似毫无道理啊。防备外族奸细,一是要在边疆地带防患未然,二是要在城里严加盘查。你在青牛县南界驻兵,能防得住什么“奸细”?醉翁之意不在酒吧?
不过,燕王的营寨一扎,可是彻底把青牛县到幽州的通道截断了。
“县尊大人,下一步怎么办?”张闻西问道。
“按兵不动,静观其变。”
陈处墨目光收缩。
此后的两天,平安无事,燕王的军队并未进攻。陈处墨的心依然吊着,不知道燕王下一步的计划。雪下得很大,林竹贤、白芷月和林希放弃了回幽州的计划,住在青牛县城内的悦来客栈。
杨半仙把炼铁场炼出来的铁锭、钢锭一趟趟拉回到青牛县县城,储存在铁匠铺,为武器打造提供了原料。
张闻西改造了蒸汽连射弩,提高了弩箭安装的可靠性。他还制造了三张床弩,作为城墙上远程攻击的武器。
县城南面,燕王军队驻地。
燕王锦衣貂裘,目光阴鸷,坐在温暖的大帐内。军师孔亮坐在一旁,慢慢地摇着羽扇。
王虎和王豹全身披挂,走进账内,冲燕王单膝下拜:“殿下,我等伐木挖沟,已经把青牛县到幽州的官道完全封锁,就是一只麻雀、一只兔子也不能出去。”
“尔等做好防守,务必谨慎,跑了陈贼,提头来见。”燕王命令道。
王虎和王豹应了声“遵命”,雄赳赳地走了出去。
“呵呵呵,我军的动向,陈处墨想必已经知道了。此时,他必然慌张失措,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吧。”孔亮笑道。
“哼,陈处墨全县满打满算,也就几百乡勇。本王两千精兵在县城南境安营扎寨,姓陈的怎能不惧?估计裤子都尿湿了。”
燕王目光深沉,把玩着手里的佩剑,已经开始想象如何把陈处墨生擒活捉,斩首示众了。
“军师,都安排好了吗?”燕王扭头看着孔亮。
“殿下放心。我军只管以盘查乌桓奸细为名,驻在此地,坐观其变。三日之内,保管陈处墨的狗头献到殿下账前。”孔亮胸有成竹。
“除掉了陈处墨,务必要生擒方芷寒。”燕王想起了陈处墨的妻子,眼睛里射着古怪的光芒,恨不能把她抱在怀里,一口吞了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。陈处墨既然都落在自己手里了,他的妻子没必要殉葬,迟早都是自己囊中之物。
“哈哈哈,陈处墨这狗贼一定对本王的方向严防死守,他做梦也想不到,致命的攻击来自其他地方。”燕王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。
青牛县县衙。
众人聚在后院的暖房内,围着火盆,商谈下一步的计划。
燕王的两千军马再无动静,陈处墨心里惊诧莫名。
正当陈处墨把注意力放在县城南面燕王驻军时,几个在青牛县北面探查信息的乡勇奔回来了,魂飞魄散,狼狈不堪。
“县尊大人,不好了!鹤山的山贼约有四五千人,从西面而来,已经大规模进入青牛县境内!”
鹤山?
陈处墨大惊之下,“霍”地站了起来。
“尔等没有看错吧?鹤山离我们青牛县之间隔了两个县,如今又天降大雪,道路难行,他们是如何长驱直入,进入我青牛县境内的?”陈处墨厉声喝问。
“在下不知......这帮山贼人数众多,把我们青牛县北面、东面、西面三个方向通往外地的道路都封锁了,正在向县城方向逼近!”乡勇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陈处墨愣了一下:如今青牛县的南境被燕王封锁,东、西、北三个方向又被远道而来的鹤山山贼堵住,青牛县县城,已成瓮中之鳖。
“岳父大人,您行走江湖,可否认识鹤山贼寇?”陈处墨扭头问道。
二镖头申张凯皱眉道:“鹤山山贼,与其他地方不同。其他州县也偶有山贼,多的数百喽啰,少的几十杂兵,多是乌合之众,有的还是我们会友镖局的老相识,不会为难。这鹤山的贼寇,据说有万人之多,是十几个山头的联盟,与军队无异,谁也不敢招惹。”
方芷寒听了二镖头所言,默默地点点头。
会友镖局行走江湖,即便是较大的生意,镖师加上趟子手,顶多一百多人,从未敢从鹤山一带经过。
“那却如何是好......既然是山贼,不会与镖局为难吧......”三镖头范豪杰只感觉浑身发冷,一个劲地哆嗦。
方总镖头哈哈大笑:“老夫自从行走江湖以来,早就想会一会鹤山的好汉了,既然送上门来,岂有不战个痛快的道理?”
方总镖头战意满满,众人却一片沉默。青牛县把乡勇、衙役、捕快都算上,也只有二百多号人,如何面对数千山贼?
“诸位,是陈某大意了。精力都用来对付南面的燕王,没想到鹤山的山贼才是致命的杀招啊。”陈处墨叹道。
李元芳目光深沉:“县尊大人无妨,有李某这杆点钢枪,管教这伙山贼一千个来,一千个死。”
“李都头,就算对方是几千头猪,一股脑儿涌上来,也不是那么好抓的,更何况是数千山贼?”张闻西叹道。
“陈县令,对于当前局势,有何见解。”林竹贤问道。
“燕王这厮,多半是鹤山贼寇的幕后黑手。他这是借刀杀人之策,只派兵堵住我们南下的道路,让鹤山贼寇还屠戮我等。等我们都被杀尽了,山贼散去,他再北上收拾残局。”陈处墨分析道。
“陈县令分析得很有道理。”林竹贤捻着胡须,微微一笑,点头赞许。
“都道燕王这些年被削弱了,手里只有数千兵丁,成不了大事。其实人家这是藏兵于贼啊。江湖广大,不知道还有多少燕王的鹰犬爪牙。”陈处墨冷冷笑道。

